首先,都出身于富裕家庭。張國燾1897年出生于江西萍鄉縣上栗,父親是一個鄉紳,家產豐厚。王明1904年出生于安徽省六安縣金家寨,父親是一個商販,也是有錢人家。
其次,都曾是我黨早期的最高層領導干部。張國燾是黨的主要創始人之一,多次擔任中央政治局常委。王明是在建黨十年后突然躍起,1931年召開的我黨的六屆四中全會上,在共產國際代表米夫的支持下,連中央委員都不是的王明被選入了中央政治局,很快又補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取得了中央領導權,曾統治黨4年之久、影響黨達14年之久。
再次,都擁有驕人的學歷。張國燾畢業于北京大學,王明曾就讀國立武昌商科大學預科學習,后畢業于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
再者,都叛黨了,晚年都在國外度過。1938年張國燾棄自己為之奮斗十幾載的信仰而去,成為反黨急先鋒,后定居加拿大,82歲時凍死于養老院。1958年,去蘇聯定居的王明步其后塵,化名“馬馬維奇”、“波波維奇”撰文歪曲我黨歷史,成為國際反華勢力的槍手。王明疾病纏身,長期臥床不起,70歲時病死于莫斯科。
1928年夏,張國燾被委任為我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在莫斯科工作了2年多之久。其時,王明在中山大學學習,并開始在政治上嶄露頭角。兩人互不相容,互相擠兌。
張國燾在黨內的資歷遠深于王明,根本不把王明放在眼里。誰知,比張國燾小7歲的王明,在斗爭中把張國燾收拾得很慘。據與王明同一時期在莫斯科中山大學讀書的盛忠亮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和中國革命》一書中說,當時與王明較量時,張國燾“被完全打垮了”,“遭到了徹底失敗”。
這里順便交代一下盛忠亮其人。他比王明小3歲,是我黨的早期領導人之一,曾任上海中央局書記,后叛變轉投了國民黨,晚年定居美國,經商賺了不少錢,資助了家鄉湖南常德石門縣的數十名貧困女生完成了中學或大學學業,活了整整100歲。
1931年1月下旬,張國燾從莫斯科回到上海時,正是黨的六屆四中全會之后。其時,黨的實際領導人,正是王明。
沒出息的張國燾,為了借助王明獲取權力,費盡心機來彌合他們間以往的裂痕,拼命吹捧四中全會和王明,竭力向王明等人靠攏。他于1931年2月7日和3月5日,連續在《實話》刊物上發表了《擁護四中全會與兩條路線上的斗爭》、《執行黨的路線與加緊兩條路線上的斗爭》兩篇文章,,吹捧王明“是堅決執行國際和黨的路線的最好的同志”。他還給反王明的人戴上“右傾分子”和“立三路線殘余分子”的帽子,主張對他們進行“嚴重打擊”和“深入的肅清”。
張國燾投之以木桃,王明自然是眉開眼笑,就報之以瓊瑤——畢竟張國燾是黨的資深領導人,投奔自己,可提升自己的實力。
于是,王明把持的中央,任命張國燾為鄂豫皖中央分局書記兼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派他以中央全權代表的身份到鄂豫皖根據地去工作。
張國燾在鄂豫皖根據地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積極地推行王明路線的各種過左政策,以罪惡的“肅反”亂殺革命同志……結果,喪失了黨和人民英勇斗爭所創建的鄂豫皖革命根據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張國燾是個很壞的人。1924年5月他在北京被捕過,可恥地出賣了黨組織。據解放后查獲的北洋軍閥政府內部檔案〔1001〕3499,張國燾供出了李大釗是共產黨在北方的領袖,并供出張昆弟、黃日葵、高君宇、范鴻劼、陳佩蘭、繆伯英等多人為共產黨員。北京政變后,黨乘機救出了京津等地獄中的工會領導人。張國燾被營救出獄后,一直對黨隱瞞其叛徒面目和可恥的叛徒罪行。
在鄂豫皖根據地、川北根據地時,張國燾邁上了其人生的巔峰。最多時,他麾下的紅4方面軍達8萬人!然而,與中央紅軍會師后,自恃兵強馬壯的張國燾卻拒絕北上,我行我素,還另立了中央。經歷了南下的數次慘敗后,張國燾不得不放棄南下的錯誤主張,三過草地,也北上到達延安。
張國燾到延安后,還是中央政治局委員,黨的一系列重要文電,都有其署名。
1937年前后,延安各界紛紛要求批判和清算張國燾妄圖分裂黨、分裂紅軍的罪行。
一次,在與抗大學員“面對面”的會上,后來的開國中將錢鈞揭發到義憤處,忍不住走上臺來,脫下布鞋,朝張國燾劈頭蓋臉地打去。
錢鈞是紅4方面軍的,張國燾無話可說。張國燾后來在《我的回憶》中,也承認“四方面軍的干部軍閥習氣相當嚴重”。
1937年11月底,王明攜帶著共產國際對于中國抗戰的最新指示從蘇聯來到了延安,毛主席、張聞天、周恩來等一批中共領袖“冒著紛飛的大雪”在機場迎接。
緊接著,中央政治局召開十二月會議,王明挾共產國際指示的威力,提出了“一切經過抗日統一戰線”的論斷,得到了與會絕大多數人的贊同。
當時,毛主席的境地十分孤立。1943年,他仍然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說:“十二月會議上有老實人受欺騙,做了自我批評,以為自己錯了。而我當時是孤立的。當時,我別的都承認,只有持久戰、游擊戰、統戰原則下的獨立自主等原則問題,我是堅持到底的?!?/p>
左起張聞天、康生、周恩來、凱豐、王明、毛主席、任弼時、張國燾
對于王明從莫斯科歸來,張國燾在后來的回憶錄中寫道:“王明當時儼然是捧著尚方寶劍的莫斯科的‘天使’,說話的態度,仿佛是傳達‘圣旨’似的??墒撬允且粋€無經驗的小伙子,顯得志大才疏,愛放言高論,不考察實際情況,也缺乏貫徹其主張的能力和方法,他最初幾天的表演就造成首腦部一些不安的情緒?!?/p>
張國燾很怕王明,故意躲著。誰知王明主動找上門來,告訴張國燾,曾被張國燾倚重的原西路軍將領黃超、李特等已被當作托派分子,秘密處決了。
不用說,張國燾嚇壞了。
王明仍像當年在莫斯科一樣,盛氣凌人,不斷以批評的口吻正告張國燾必須深刻檢討、認識錯誤,而且明確指出,張國燾犯了右傾機會主義錯誤且有托派特嫌。
托派特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要掉腦袋,他深知王明啥事也能干的出來。
1938年4月,驚恐不安的張國燾借祭拜黃帝陵之機,從西安逃至武漢,然后公開叛變投敵。
歷史,在這里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